三虫

【Miles x Park】献上牲祭<三>

au.

踏入黑暗，跨出晨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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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te.

早先的实验证明了瓦尔里德嗜血成性，我们已经在三天内牺牲了数十个实验体……不该再这样下去了，一切必须得到制止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1971年，巨山精神病院第一次关停前遗留下来的笔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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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暖而黑暗，置身于深海。

温暖而黑暗，夜晚堆磊的篝火。

瓦尔里德的影子包裹着他，猎物被生生吞入蛇腹，死亡注定将要在下一秒来临，他被按在取悦神明的祭坛上，血淋淋的心脏即将被剥离身体。

他想要挣扎——求生的本能拯救过他多次，就连焚尸炉都不足以成为他的葬身之地，但此时此刻，这盈满暖意的黑暗却让他绷紧的肌肉放松了下来……是啊，如果死亡不可避免，那何不闭上眼睛，接受即将发生的一切？

意想之中的掠夺并没有到来，他缓缓睁开眼睛，那些纳米机器人只是萦绕着他，不断地做着迂回无止的运动。

“你的体温很不妙，”迈尔斯宁静无比的语气仿佛未曾感知到过他的紧张，“别误会，这可是十一月份的山区地下，你至少该带条毯子来度夜。”

体温，情绪，欲望，幻觉，瓦尔里德的感官之敏锐有时甚至会越出生理的界限，他甚至可以操控人类的梦境，给予人们心理暗示，这也就是为什么巨山的病人们一厢情愿地供奉他为神明。

帕克怔了一会儿神，骤然缩小的瞳孔缓缓回扩，终而他不禁嗤笑出声。

这理由听起来分明是蹩脚的谎言。

他想起那些莫名出现且来自于根源的恐惧，想起那些涂满墙壁的内脏与尸体，还有过去声称梦见瓦尔里德的病人们，一切似乎早已了然于心。

迈尔斯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他，帕克不知道这究竟是关心还是监视，亦或是……毒蛇窥视猎物的神情。他试图挪动僵硬的大腿以支起自己的身躯，这样他便可以与迈尔斯相平而视——

“真让我意外，你还是人类的时候是不是被同事称为好男人的那种类型？”

梦境与现实重叠，他敢笃定自己的猜测。他一步一挪地靠近到迈尔斯身旁咫尺之间，观察着黑雾之下那神情的瞬息变化。

“迈尔斯，你会在这里看到幻觉吗？那些曾经追杀过你的敌人，他们的影子……我会看见。”

“不会。他们都死了，帕克，”数不尽的阴翳在灯光之下摇摇晃晃，“我不会做梦，也不会有幻觉，甚至不会感到任何疲惫，事实上我已经忘了上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。”

“对不起，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。”说这句话时，他流露的愧疚倒是那所谓的真情实感。

“不，那是你唯一没有做错的事。”

是啊，自私地去思考迄今为止的棋局，倘若不发出那封邮件，他或许连这最后翻盘的机会都得不到。

帕克紧盯着他，哀伤的神情自目光互相融汇，他能感受到迈尔斯的绝望与痛苦，但现在可不是表现怜悯同情的好时机。

“你身上的那些机器需要能源，曾经我们用整间房子的器械当做比利的五脏六腑，用无数吨液体供养他的身体机能。可现在它们来源于哪里呢，阿普舍先生？即便附在你身上的生物是神明，你的肉身也只是一名需要有机物不断供给的凡人而已，”帕克咽了咽口水，他更期望迈尔斯能主动说出那个答案，“所以，你的手段是什么？该不会是吃山里的老鼠吧？”

他假意说笑着，在踌躇不安中捕捉到了对方无奈神情之间的躲闪。

“安心做好你的事，小程序员。”迈尔斯正下意识地欲要后退，却被帕克死死拽住了残破的衣角。

“过去的三年里，我一直以为穆克夫的清理人员有条不紊地收拾了残局，肃清过往，善始善终，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……公司在过去的三年间从未公布过他们的名讳。”

血液从指尖缓缓淌了下来，那是随身携带的便携式小刀的杰作。

“告诉我，我在裁缝厂看到的那间房间，还有格鲁斯金的幻觉，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？”

诱人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，他能感受到迈尔斯的……动摇，野兽在压抑扑杀猎物的欲望。

为了让引诱的效果更加显著，他甚至把那只淌着血的手臂明目张胆地拿出来晃了晃。

即便是看到这些，你也能够忍耐吗？

“唔……！”

骤然嵌进他身体里的仿佛并不是人类的牙齿，而是吸血鬼的獠牙。他止不住地蹬腿挣扎，目前被黑雾所蒙蔽，脑袋里的轰鸣声近乎要让他的头颅被撕裂开来。动弹不得，枷锁禁锢，浑身上下如同被打上了强效麻药——

可他却能感受到钻心的疼痛。

“我该感谢你让我有机会品尝到活人的新鲜血液吗，帕克？”良久，迈尔斯放开了他的身体，任由他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，“你绝对不会想要变得和他们一样。”

变得和那些支离破碎的祭品一样。

帕克虚弱地盯着他，消褪的体温让本不清醒的头脑变得更加晕眩。他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缓缓流逝，但是灵魂就是死活赖在身体里不走，偏偏要停留在这具空壳中感受痛苦的刺激。

瓦尔里德，那个恶魔彻底改变了迈尔斯的性情。

死人骸骨堆成的祭坛，溢满猩红的房间，那甚至都不是必要的进食，那是纯粹的恶趣味。自认为神明的恶鬼，他甚至会用存在于过去的敌人来激起猎物的恐惧，那是野猫玩弄老鼠时的取乐。嗜血的欲望已然显现，一举一动已经表明了始作俑者的身份。

“你让我感到恶心……瓦尔里德。”帕克把过去对方丢给他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了回去。

迈尔斯闻声滞住了脚步。

“十五分钟的时间，就十五分钟。你可以收拾东西离开这里，就像你以前做的那样。你或许会被穆克夫抓住，可在那之前你还有机会享受些许外界的明媚阳光，但是留在这里……留在这里，你的未来说不定会变成你所见的那些尸骸的模样，明白了吗？”他的声音仿佛满是平静的哀伤，“还有，我说过，别那么叫我。”

几秒钟后，空旷的房间内只留下了帕克时疾时缓的粗喘声。流失的血液让帕克更冷了，他抱紧双臂维续热量，在昏昏沉沉中忽而明白了对方从一开始就想将自己生吞活剥。

痛苦的重影在他眼前不断闪现，他不明白寄宿在迈尔斯体内的灵魂究竟是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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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的迈尔斯是什么样的？

说实话帕克也不怎么清楚这件事，他只记得自己在某些畅销时事报纸上看到过这个名字。但那时候他至少愿意相信迈尔斯是一名一身正气的特派记者——诸如潜入黑帮探究毒贩秘闻，秘密拍摄劳务合同内幕等等，他总能在这类新闻的版头看到他。

所以他才会发出那封邮件，他愿意信任身为记者的迈尔斯•阿普舍。

但是现在，他甚至都不确定迈尔斯的灵魂是否存在于那副躯壳之内。

或许是存在的吧，在被獠牙贯穿皮肤的刹那，他看见了那些哀伤与痛苦，那是属于有良知者的内疚；或许也不是，不然该如何解释那些骇人的尸骨和祭坛呢？

他终于不知该如何是好了，但现在，至少似乎在迈尔斯看来他还是将自己认知为“迈尔斯”。

或许他该信任对方，因为那些高科技黑雾确乎温暖过他的身体，人性隐匿在那满是苦楚的一言一行当中，他能够感同身受。

更何况……迈尔斯是他最后的筹码，穆克夫是更为穷凶极恶的野兽。如果能用简单的死亡换来穆克夫的覆灭，他宁愿献上自己作为牲祭来款待神明，与死亡共舞。

献上名为韦伦•帕克的牲祭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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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阅读 下章完结 是HE

本来上中下就完了，结果发现自己实在是写不完 所以改了章节名 应该没人发现吧🐶

我是一个俗套的人，所以求一波红心小蓝手吧，如果你喜欢这篇文章的话。你的支持是我创作的动力💕